在一次失敗的政變後，OpenAI 過去半年多來經歷一連串足以撼動公司價值的高階人才離職潮， ChatGPT 的服務品質是否可能因此變調？OpenAI 未來的走向受到市場質疑。
去年 11 月，一場針對 OpenAI 執行長山姆奧特曼（Sam Altman） 的董事會政變後，OpenAI 的 11 位創始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，現在只有 2 人仍在公司工作。今年已有三位聯合創始人離開，最近的一位，是上週才跳槽至人工智慧競爭對手 Anthropic 的約翰舒爾曼（John Schulman）。OpenAI 總裁格雷格·布羅克曼（Greg Brockman）在同一個時間也表示，他將開始「請長假」。根據《The Information》報道， OpenAI 消費產品副總裁 Peter Deng 也已離職。
雖然初創公司內高流動率並不罕見，但 OpenAI 的特殊地位，使得這些高層人員流動特別受到市場矚目。因為離開的人，很多都是負責 AI 安全和研究的主力部隊，對這家市值 $86 億（約 2,780 億）的公司而言是巨大的傷害。OpenAI 所處的產業位置，正處於各大科技巨頭激烈競爭的狀態，要持續保持在包括 Google 和 Anthropic 等競爭對手之上，就需要人才。
對 AI 安全的價值爭議，是 OpenAI 人和難睦的主要原因。OpenAI 初創時的非營利價值，在 ChatGPT 大受歡迎後，反而難以再延續。奧特曼專注於商業獲利，急於提升 AI 能力，對更在意 AI 倫理的其他創辦人來說，難以妥協。離開的 11 個人中，一些聯合創始人跳槽至競爭對手，另一些則創立了自己的 AI 公司，而團隊中最著名的前成員、特斯拉創辦人伊隆馬斯克（Elon Musk）則公開和在法庭上猛烈抨擊 OpenAI。
離開 OpenAI 的人都去了哪裡？
OpenAI 的創始人數量比大多數 Silicon Valley 初創公司要多，因為 Altman 和 Brockman 在 2015 年創立公司時，想建立一個頂尖研究員的 AI 超級團隊。OpenAI 的確打造出改變人類世界的產品，也塑造許多 AI 業界的強者，如今這些人也在矽谷四散，成為更多潛在 AI 團隊的重要成員。
OpenAI 總裁布羅克曼不是離職，而是本月開始休假。加入 OpenAI 創始團隊前，他是金融科技公司 Stripe 的技術長，在奧特曼說服下加入 OpenAI 初創的技術長職位。自始至終，他一直是奧特曼的重要盟友。去年 11 月，當董事會對奧特曼發動政變時，布羅克曼也被解除董事職務。五天後，當董事會撤回決定時，他們兩人重返公司。上週布羅克曼突然宣布他將休假直到年底，「自 9 年前共同創立 OpenAI 以來，首次有機會放鬆，」他在 X 上寫道，「過去 9 年，我把整個生命都投入到 OpenAI，包括我婚姻的全部。我的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，但生活也同樣重要。」
舒爾曼上週一宣布將離開 OpenAI，並將加盟競爭對手 Anthropic。舒爾曼在 OpenAI 工作了將近九年，剛完成 UC–Berkeley 電氣工程和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後就加入了公司；他是主要構建 ChatGPT 的人，負責微調 AI 模型，確保它們的行為符合人類價值觀——這一過程被稱為對齊（alignment）。他將在 Anthropic 擔任類似的職位，Anthropic 是由前 OpenAI 研究員在 2021 年創立、具有威脅性的競爭對手。「這一選擇源於我希望加深對 AI 對齊的關注，開啟職業生涯的新篇章，讓我能夠與對我最感興趣的主題深度參與的人，一起重新投入到技術工作中，」舒爾曼在對同事的離職備忘錄中這樣說明他的離開，也間接證實，外界對 OpenAI 不再關注 AI 研發倫理問題的猜測與質疑。奧特曼在這之後，在 X 上發文祝福舒爾曼並說，「你是一位出色的研究員，是一位對產品和社會有深刻思考的人，最重要的是，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好朋友。」
其他在過去半年多，更早離開的 9 個人，現況如下。
伊利亞·蘇茨克韋爾（Ilya Sutskever）在今年 5 月離開，接著創辦新的非營利組織 Safe Superintelligence（安全的超級智慧）。伊利亞在業界地位崇高，他在投票支持公司董事會解雇奧特曼六個月後，離開了 OpenAI 的首席科學家職位。他創辦的新組織 Safe Superintelligence 顧名思義，關注的是確保人工智慧不會對人類社會造成危害。
安德烈·卡帕席（Andrej Karpathy） 在今年 2 月離開，並創辦 Eureka Labs，這位在史丹福大學由「AI 教母」李飛飛 (Fei-Fei Li) 指導的電腦科學家，曾在 2017 年首次離開 OpenAI ，加入 Tesla 擔任高級總監。但是他在 2023 年返回 OpenAI，一年後，再次離開並創辦 Eureka Labs，這是一家構建 AI 教學助手的新創。
杜克金瑪（Durk Kingma）在 2018 年 6 月離開 OpenAI 後加入 Google Brain，領導大型語言模型和圖像模型的研究，該部門去年與 DeepMind 合併。
伊隆馬斯克如大家所知，在 2018 年辭去董事會職務，他是 OpenAI 大量早期資金的主要提供者，但是因為與奧特曼在研究方向上的衝突而離開。這位億萬富翁去年創立了競爭公司 xAI，聲稱他可以推翻 OpenAI 的領先地位。這位 Tesla、SpaceX 和 X 的掌舵人，還發起了多項針對奧特曼和 OpenAI 的訴訟，上週他聲稱自己被誘騙投資這家 AI 公司，因為其「虛假的人道使命」。
帕梅拉·瓦加塔（Pamela Vagata）在 2016 年加入 Stripe，被列為 OpenAI 在公司啟動公告中的創始成員，但在她的 LinkedIn 個人資料中沒有提及這家初創公司。她於 2016 年加入 Stripe，擔任金融科技公司 AI 團隊的技術主管，並於 2021 年創立了早期風投公司 Pebblebed。
Vicki Cheung 在 2017 年加入 Lyft，她在成為 OpenAI 的第一位工程師之前，曾在語言學習服務 Duolingo 工作，她在 2017 年離開並加入叫車服務初創 Lyft。2020 年，她與前 OpenAI 研究員 Josh Tobin 共同創立了機器學習新創公司 Gantry。
特雷弗·布萊克威爾（Trevor Blackwell）在 2017 年離開 OpenAI ，是矽谷知名加速器 Y Combinator 的合夥人。他幫助創立了這家 AI 公司，並於 2017 年離開。作為一名機器人愛好者，他現在住在英國 Gloucestershire。
目前，奧特曼以外，還留任的創始團隊成員只剩波蘭裔的沃伊切赫·扎倫巴（Wojciech Zaremba）。扎倫巴去年在董事會對 Altman 採取行動後，呼籲董事會辭職，並且敦促 CEO 和馬斯克放下他們的「多餘爭吵」。他在三月的一篇 X 貼文中寫道，「將你的創造力投入到實現你夢想的未來中，而不是爭吵，會好得多。願你們（兩人）快樂並找到和平。」
創始高層人員相繼離職，使得 39 歲的奧特曼在 Open AI 擁有最高的領導權力。協助罷黜奧特曼的前董事會成員海倫‧托納（Helen Toner）在五月的 TED AI Podcast 中表示，Altman 多次在安全流程問題上誤導董事會。據托納的說法，2022 年 ChatGPT 發布前，奧特曼並未告知董事會。如今，奧特曼不夠透明的問題，顯然不再存在，他成為公司唯一的領導者，全面掌握了 OpenAI 的運營與決策權。在人類歷史上，他所扮演的角色將會以更直接快速的方式帶來影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