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矽谷揮軍向華盛頓推進:馬斯克和科技富翁們的官僚體制革命

矽谷揮軍向華盛頓推進:馬斯克和科技富翁們的官僚體制革命

Nov 26, 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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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普再度當選,攜手馬斯克與拉馬斯瓦米推動「政府效率部」(DOGE),挑戰官僚體系、裁減法規、削減預算。一場從矽谷菁英到聯邦機構的大規模改革行動,一群白手起家、靠最新科技成為新一代億萬富翁的權勢新貴們,將如何重塑美國政府?

美國總統大選終於結束,川普大勝的氛圍,在美國媒體興起一股改革即將來襲的興奮感。同時,美國政治也進入上個世紀以來,可能最劇烈的改革爭議。

川普無視多項權力交接規範,拒絕和美國總務署(General Services Administration,GSA)合作,不願意履行道德承諾,因此川普的過渡團隊無法進入聯邦政府的辦公室。GSA 和川普槓上,不意外的,川普轉頭就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進行交接,刻意迴避聯邦機構包含 GSA 的參與。在國際事務上,川普甚至自行處理與外國領袖的通話,未使用官方安全管道和翻譯;同時,他們正草擬一份待解雇的軍官名單,可能包括參謀首長聯席會議成員,這將是五角大廈前所未有的人事大變動。

還未上任,川普和華盛頓公務體系之間的緊張關係,也進入簡拔弩張的狀態。


GSA 被視為「聯邦政府的後勤支援部門」,政府機構的建築和設施管理、採購和供應鏈管理、聯邦政府的數位基礎設施建置和管理等,都是 GSA 的工作。GSA 在選舉後的過渡期間,也負責為新政府提供基礎設施和資源,協助行政權力能穩定且和平的交接。

對 GSA 的人來說,川普當選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。因為,川普一當選就立刻宣布成立一個新的「政府效率部」(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,DOGE),並且任命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(Elon Musk)負責大砍聯邦預算,裁撤聯邦冗員,並且準備讓大量廢除聯邦政府的行政命令。川普最想改革的目標之一,就是負責幫他完成政權交接的部門

馬斯克和 DOGE 的動向備受矚目

馬斯克和反對 ESG 導入企業管理的美國企業家拉馬斯瓦米(Vivek Ramaswamy)一起負責為 DOGE 召募人才。兩人正密集進行面試與會談,包括華府和矽谷的專業人士,如法律專家和科技領導者,目標是招募大量「華盛頓明顯缺乏的人才」,制定大幅削減政府規模的計劃。根據川普的選舉承諾,他們必須在 2026 年 7 月 4 日前,消減 2 兆美元的政府支出

39 歲的拉馬斯瓦米(Vivek Ramaswamy)是印度移民第二代,也是成功的製藥業創業家,淨資產估計超過 9.6 億美元。他在沒有從政經驗下曾經在 2023 年宣布角逐總統大選,後來退選轉向支持川普。拉馬斯瓦米認為美國被左派意識形態綁架,限於國家認同危機中,他還大力反對 ESG 企業治理思維。(圖片來源:達志影像)

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投書《華爾街日報》,描述了他們的願景,包括挑戰聯邦政府行政命令的合法性,並透過新的技術工具提升審計與效率。此外,他們還啟動了名為「Dogecast」的播客節目,並與國會合作,成立了專門支持 DOGE 計畫的新小組。

這篇投書開宗明義說:「美國政府的官僚系統,已偏離建國者的初衷,行政命令和規則多由非民選官員制定,侵蝕民主制度,並增加納稅人負擔。

這是基本上是對華盛頓官僚體系的宣戰,特別是針對那些被認為效率低下或資源浪費的部門。這種改革可能導致大量聯邦員工面臨裁員或職位調整,進而引發公務員的不安和抵觸情緒。根據這篇馬斯克的投書, DOGE 接下來將會做三件事情。

  • 首先,他們要「清理法規」:

針對未經國會明確授權的聯邦法規進行審查與清理,取消對經濟和政策造成不必要負擔的規範。雖然一些反對者認為,根據美國法律,廢除現有法規需要經過嚴格的程序,包括成本效益分析和公眾意見徵集等,但是馬斯克已經說了,他們會先以行政命令的方式暫停這些法規的執行,在啟動正式廢除程序。

  • 其次,他們將要「裁減員工」:

根據被暫停執行法規數量,DOGE 會按比例削減聯邦員工數量,並協助受影響員工過渡到私營部門。

  • 第三,他們要「裁減預算」:

和前兩項息息相關,他們將要集中審核並削減未經授權的聯邦支出,改進聯邦政府採購流程,並對多餘的合約進行審計檢查。

簡單而言,清理法規的目的,是先降低美國目前偏向大政府特質的法律正當性,接著再把大政府過渡到小政府過程中,多餘的政府官僚人員和外包合約,都刪減掉。DOGE 勢必會引發官僚機構和大量政府承包商的反對與抗拒,然而,從川普勝選的結果就可以看出,大多數美國民眾對於美國政府不斷增加的債務都失去的耐性。

從大政府轉向小政府,馬斯克能成功嗎?

美國排名第一的 Podcast 節目《All-in》主持人之一,弗里德伯格(David Friedberg)在最新的節目中提到,美國現在每 100 天就會增加一兆美元的聯邦債務,但是在金融危機之前,達到同樣的債務規模需要花 200 年

而另一位主持人薩克斯(David Sacks)從川普上一任期和拜登這個任期的比較來看,這次大選支持川普的他承認,川普擔任總統期間國家債務大幅增長,但川普是一個「不情願的花錢者」,特別是在 COVID-19 救濟支出的背景下,這是避免經濟蕭條的不得不為。但相比之下,拜登是一個「熱心花錢的人」,尤其是在氣候變遷倡議上花費數兆美元、在烏克蘭戰爭上過度投資

要對抗龐大的政府機構,以及數以萬計依靠政府外包的承包商,美國要從大政府轉向小政府,真的能成功嗎?

近兩年,兩個最高法院裁決判例,可以提供部分答案,也解釋了美國社會對於政府部門改革的需求心理,比外人理解得更高。

第一個是「西弗吉尼亞州訴環境保護署」(West Virginia v. EPA)案。2022 年美國最高法院裁定,環境保護署(EPA)在《清潔空氣法》第111(d)條下,因為沒有獲得國會的明確授權,因此無權直接採取特定方法進行碳排刪減措施。這個判例的基本精神,在約束聯邦機構在處理重大經濟或政策問題時,必須獲得國會的明確授權,否則其行為可能被視為越權。

第二個是「Loper Bright Enterprises 訴雷蒙多」案。2024 年最高法院推翻長達 40 年的「雪佛龍原則」(Chevron deference)。這個判例原則要求法院在法律模糊時,尊重聯邦機構對法律的解釋,這為官僚體系擴權提供相當大的空間。新的判例出現後,美國的司法機關可以對官僚機構採取更嚴格的行政法規解釋。這個判例,預估會是 DOGE 接下來的重要武器。

馬斯克的公眾武器:社群媒體和矽谷投資人

目前,華盛頓的公務體系已經明顯感到其專業判斷和職責受到忽視,抵抗聲浪開始逐步醞釀。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都來自私營企業,對於政府運作的瞭解並不多,他們的改革方法可能與傳統的政府運作方式產生衝突,進一步加劇與公務體系的緊張關係。

不過,可能也正因為這兩個人來自私部門,而且是一群全美國最有錢、又最懂科技應用的人,這場科技圈和華盛頓的鬥爭,充滿各種新的劇碼。

根據《華盛頓郵報》的報導,DOGE 已經網羅一群科技圈和商業圈的天才菁英。特斯拉股東和私募股權投資人安東尼奧·格拉西亞斯(Antonio Gracias)、波音公司的總裁史蒂夫·戴維斯(Steve Davis)、美國政府最大情報軟體供應商 Palantir 聯合創始人兼投資者喬瑟夫朗代爾(Joseph Lonsdale)、矽谷最有影響力的投資人馬克安德森(Marc Andreessen),億萬富翁對沖基金經理比爾·阿克曼(Bill Ackman),以及 Uber 前執行長崔維斯·卡蘭尼克(Travis Kalanick)等。

根據報導,聚集 21 世紀最有錢軟體新貴的 DOGE 顧問團,第一件事情就要要改革美國聯邦政府的官僚資料系統,研究所有和聯邦僱員和聯邦政府相關計劃的資料現況,並透過新的系統,讓聯邦政府的所有運作都能夠被整合和透名化。

這在過去被視為不可能的任務,但是馬斯克的夢幻名單,或許有可能改寫歷史。

矽谷菁英怎麼看 DOGE ?

前天(11月24日)的《All-in》節目,四位同樣屬於矽谷菁英富翁的主持人,對於 DOGE 的任務可行性,提供相對業內人的觀察。他們認為,馬斯克的執行力和商界經驗,反而能針對美國聯邦體系真正需要的改革,對症下藥。

  • 了解法規的影響:薩克斯認為,馬斯克「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有害法規對商業的影響」,作為特斯拉和 SpaceX 等大公司的負責人,他在複雜的監管環境中,深刻瞭解現行聯邦監管體制的問題,第一手經驗使他對過度監管造成的實際挑戰,以及政府的低效率有具體的見解。當然,他的智囊團也聚集了大量同樣有經驗的創業家。
  • 控制主要媒體平台:馬斯克擁有 X(前身為 Twitter),這使他對公共話語產生了重大影響力。他可以利用這個平台來提高人們對政府浪費、效率低下以及過度監管的負面影響的認識和宣傳。他還可以利用 X 來動員公眾對改革努力的支持,並向政治人物施壓以採納 DOGE 的建議
  • 透過「投票」行動產生政治影響力:薩克斯提到,馬斯克在選舉時大量贊助推動公民上街「投票」,他也承諾在推動改革時,會繼續甚至擴大他的贊助投入。顯然對馬斯克來說,他不只直接參與政治進程,並且願意利用他的錢和資源推動這些改革
  • 與法律策略家的合作:拉馬斯瓦米畢業自耶魯大學法學院,除了他自己在醫藥領域的商業經驗之外,也掌握大量法律圈權貴人脈。在 DOGE 計劃的推動過程中,拉馬斯瓦米對法律體系的理解和人脈,在和馬斯克的策略性合作分工非常明顯,應對複雜的法律和政治環境,以實現有意義的變革。

預估接下來一個月,馬斯克會陸續公布 DOGE 的實際計畫,以及有哪些人參與這些事務的推動,他們將怎麼推動美國二戰結束以來規模最大的政府體制改革,勢必會持續受到國際社會的關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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